“我不能认罪。”万平在法庭上大声对审判长抗议。
2005年6月13日上午11时10分,山西省晋中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判决:被告人万平犯职务侵占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并追缴3209.9万元……
与亲人的悲痛欲绝相比,当时的万平反而一脸漠然,但他在当天即决定上诉。而据万平的辩护律师杨力的解释,没收个人财产并不包括万平在金正的股权。但随后法院作出司法建议,认为万平股权委托无效。
这意味着,万平终于失去了金正。
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
据北京市康达律师事务所的赵振义(万平的辩护律师之一)介绍,根据前段时间的审判过程,局面似乎对万平更加有利,但没想到结果会这么糟,会判了一个比挪用资金更重的职务侵占罪。
万平的另外一位辩护律师、山西黄河律师事务所律师杨力认为,在一审恢复法庭调查后,万平及辩护人对三份新的证据均提出了异议,但法庭没有依法进行法庭辩论,更没有让万平做最后陈述,而是在休庭一小时后进行了审判,这不符合审理程序。
再者,一审判决认定万平侵占3209.9万元是没有确凿证据的,所以才有起诉时的挪用资金罪在最终审判时却变成了职务侵占罪。
有意思的是,6月15日主审法官特意从山西赶到广东金正公司,送达关于万平授权无效的司法建议书,但已经早有人捷足先登——6月14日,田家俊已经手持这份建议书来接管公司了。
审判前,就有人估计万平会被判15年,结果丝毫不差;而在一审宣判后,又有人放话,说二审在上诉期后的一周内会下来,并将维持原判。但这次的预言似乎有点不那么准确,一个半月过去了,二审还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有人开始进行乐观的推测: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
金正株连知多少?
万平一案,对金正和天龙公司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万平案发后,由于警方连续强制搜查金正集团各公司,带走大量公司文件、财务账册,不断传讯公司负责人、财务人员,同时又到金正公司的供应商、经销商、银行等单位搜查取证,造成金正集团内部各公司及外部合作单位的恐慌。经销商不提货、供应商不供货,出口业务被迫停止,债权人纷纷上门催款,银行停止合作,直接导致金正在短时间内资金链断裂,业务非正常终止,3000多名员工被迫遣散。一个年产值近20亿元的广东优秀民营企业,一个向国家上缴利税几千万的中国驰名商标企业,就这样瘫痪了。
受金正停产影响,天龙集团也出现了危机,股份大幅下跌,从11元跌到1元多。证监会两次对天龙股票处以停牌处罚,如无法及时恢复业务将面临退市。
与金正相关联的200多家企业,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影响。有的企业业务中断、贷款无法收回,生存出现危机。据说,广东中山有一家企业老板,因金正贷款无法收回,企业破产后选择了自杀。
万平的妻子孔红,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去年6月9日那一天,同在加拿大的一位好朋友打来电话,说有紧急事情要告诉她,让她马上赶过去。一见面,朋友就问她,“万平多久没有和你打电话了?”
而在“六一”儿童节那一天,也就是万平被捕的前几天,万平还给远在加拿大的女儿打来电话。自从去了国外后,孩子和爸爸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但他们父女的感情非常好,几乎每天都要通电话。
孔红至今还在懊悔,为什么自己在万平被捕后没及时赶回来,她觉得在被捕后的那一个月内,也许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但因为担心自己和孩子被人绑架暗算,所以一直拖到7月17日才回到国内。
在孔红的眼里,自己6岁的女儿很聪明,刚回国时,总是问妈妈:“爸爸哪里去了?”后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不再问类似的问题了。只是,在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她突然悻悻地说:“等爸爸回来了,我要他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和他离开我的时间一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