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怀:在台湾,其实早就有“借卵生子”和“借精生子”的现象。卵子差不多要50万新台币,精子会便宜一些,因为取卵子的过程是很辛苦的。
高中:可以有代孕爸爸,但最好不能出现代孕妈妈,因为前者简单,没有太多的副作用,但后者的代价太大了。
王子月:有些太太可能还是愿意去找代孕的,而不愿意老公去包二奶,和别的女人产生深厚的感情。
特邀主持:高中(清水同盟主席)
嘉宾:何少怀(薇薇新娘婚纱摄影店总经理)
王子月(北京凰帅国际文化有限公司董事长)
代孕,是现代社会又一次颠覆性的创意。
之所以说它有创意,是在于它对某种市场的把握和迎合。代孕首先满足了某些人群在传宗接代这一人生大事上的需求;其次,现在社会节奏过快,很多年轻太太想要孩子,却不愿意经历十月怀胎的痛楚,原因也许只是因为怀孕而影响自己的事业;再者,还有一部分新富阶层家庭,还想要一个孩子,但又惮于计划生育的国策,所以找人代孕一个孩子以掩人耳目。
但代孕的颠覆性却显而易见,法律上的禁止是毫无疑问的。卫生部在2001年8月1日曾经颁布过《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中明确禁止代孕行为,特别禁止以任何形式买卖配子、合子、胚胎,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也不得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
最重要的一点,是代孕对传统伦理道德的冲击。孩子在其中变成了商品,人伦、生育权是不能市场化随便买卖的,女性的身体,也不是生育机器,此类伦理问题,不容忽视。
也许,每一个代孕孩子的出生,都将是一次社会道德的流产。
代孕现象
高中:现在国内出现了一些网站,竟然公开招聘代孕者。对容貌姣好、身体健康的女大学生,开出的代孕价格是10万元。如何看这种现象?
何少怀:在台湾,其实早就有“借卵生子”和“借精生子”的现象。男的卖精子,女的卖卵子,但没有性接触。卵子差不多要50万新台币,精子会便宜一些,因为取卵子的过程是很辛苦的。
记者:是在代孕者体内受孕吗?
何少怀:不是。只是借用了别人的卵子,先在试管内受孕,再放到自己老婆的母体里去。
高中:这种情况在法律上比较容易界定,因为你只是借用了我房间里的东西,并没有借用整个房间。但大陆的情况不一样,是租用了代孕者的肚皮。
何少怀:那从法律上来说,谁是孩子的母亲?
高中:妈妈有好多种,有干妈、亲妈、奶妈等。生物学上的妈妈肯定是受孕者,但法律上的妈妈不一定是她,肯定是委托方。
何少怀:这样太容易让代孕者变成二奶了。
高中:按照游戏规定,双方是不能见面、更不能产生感情的。
王子月:我觉得像台湾这样光卖精子和卵子还可以,如果女大学生把自己的肚子都拿来出租了,则让人难以接受。
何少怀:台湾和大陆不一样,台湾太小,你在台北怀孕,在台中就有人知道了。
代孕市场
记者:代孕的市场到底在哪里?
高中:现在最想多生孩子——一是很有钱的,一是没有钱的。代孕肯定是前一部分的人。为什么?因为这个社会节奏太快,有些人感觉要在自己体内受孕太累了,不过,他们想的不光是大学生的肚子,要的是他们的脑子。
记者:他们看中的是女大学生的优秀基因吗?
高中:其实这并不能确保你后代也是精英,因为后天的教育太重要了。你把王子从小就放到贫民窟,最终同样也很可能默默无闻。金钱可以买到最好的卵子和精子,但买不到孩子最好的未来。
记者:那是不是有些有钱人就直接去找二奶生了?
高中:找二奶麻烦,除了钱,你还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感情。
何少怀:像台湾辜家,听说在辜振甫死后冒出了一个私生子,已经39岁了。在世的时候,据说辜振甫一直供应他们母子的生活和教育费用。辜振甫在死之前开了三张支票,每张是2000万,后来兑现了一张,再要兑现其它两张时,辜家的人就止付了。为此双方还打起了官司。
高中:他开出了爱的支票,收获的却是孤儿寡母无穷的埋怨甚至怨恨。
记者:那么是不是还不如代孕一个孩子?既直截了当地达到了传宗接代的目的,又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高中:现在的中国男人面临110的局面——第一个1是计划生育,第二个1是一夫一妻,这两个1的警训使得男人最后变成零,什么也搞不出来。但代孕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个问题。在美国现在有3.5万例代孕,这说明它还是很有需求的。
王子月:像有些女明星,为了事业一直没有生育,等到了想生的时候,生育能力已经不行了。现代社会的人很可悲——荣华富贵有了,金山银山有了,但没有优秀的精子和卵子了。
高中:在婚姻的船上,孩子是压舱石,尽管有时这块石头是从别的船上搬过来的。
代孕者
记者:大家如何看待受雇做代孕的女大学生?
高中:女大学生去做这件事情,可能真的是缺钱。再说现在大学生的工资低,你一个月挣2000元,要挣10万块钱就得让一个大学生不吃不喝攒上4年。但通过10月的代孕,她们同样可以拿到这笔钱,然后可以呆在家做爱做的事情。
记者:女大学生刚开始可能是冲钱去的,但在怀孕过程中会触发天生的母性,也许有的人最后什么都不想要,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
高中:美国有一位做代孕妈妈的女孩,等孩子生下来后她就不想给别人了,不但没要那笔代孕费用,甚至无论自己出多少钱都要打赢官司留下孩子。
王子月:他们事前肯定要签合同的啊。
高中:这个合同是靠不住的,因为法律本身就没有允许代孕的存在。
记者:如果需要,你们会选择代孕的方式吗?
何少怀:我不会,那不如直接去买卵子。孕育的过程会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女人一听到孩子的哭声,天生有一种心贴心的感觉。
高中:好多大学生因为家里贫困,做这个事完全不是本愿,就是为了钱。这就变成社会问题了,需要大家去关心这一部分弱势群体,不要让她们沦落为出租肚皮的代孕者,那样太可悲了。
何少怀:因此带来的心理创伤,恐怕不是10万块钱能够抚平的。
记者:据说一个女大学生已经做了第三次代孕妈妈了。她第一次面临自己孕育出来的新生命时最难受,后来有点麻木了。
何少怀:我想大部分女大学生都会后悔的,在心里一辈子有烙印,对以后的爱情、婚姻和家庭生活都有阴影。
高中:可以有代孕爸爸,但最好不能出现代孕妈妈,因为前者简单,没有太多的副作用,但后者的代价太大了。这一定要政府干预,要规范,不能允许在校女大学生因为贫困而做这种事情。
代孕的后患
何少怀:我担心代孕这种事,会不会有欺骗行为?
记者:现在还出现了专业代理机构,这说明需求已经很大了。
何少怀: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孩子和法律意义上的母亲最后可能没有亲和力,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高中:对。小时候我养了大猫和小猫,还有小鸡。小鸡和小猫处得很好,还常常跑到猫妈妈那里去,但它本能地就知道这不是它的妈妈。
王子月:作为母亲,首先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以后可能和自己会不太亲热。
记者:如果你是明星,会接受这种方式吗?
王子月:如果我自己不能生孩子,可能会选择这种方式。但我不奢望他长大后像亲生子一样对我,他对我的感情可能不会特别深。但不管怎样,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否则到头来可能白白养他那么多年。
高中:如果保密工作没做好,代孕者也许会变成二奶了。
王子月:如果代孕的女孩确实很优秀,男方也有机会接触这个女孩,也许真的会产生感情。而且代孕出来的孩子让他们之间有了间接的血缘关系。所以事先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老公见到那个代孕的女孩,一切应该由太太来主导。
何少怀:因为事先双方的资料是隐瞒的,也有可能会发生近亲繁殖的现象。这在概率上完全有可能,因为代孕机构没有办法查基因,很可能是基因相似的两个人配在了一起,这可能造成一定的社会问题,甚至对社会的伦理造成冲击。
记者:任何违背伦理的东西都是值得批判的,包括代孕。
高中:对代孕我们是合理分析,并没有全盘否定。如果不涉及到金钱、不涉及到法律和伦理问题,完全是友情赞助,那是件美好的事情。
记者:如果遇到此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高中:(大笑)我不想找代孕妈妈,要是我,直接去成立一个公司,这样会有好多一手资料,等找到合适的代孕妈妈后,再解散公司。
王子月:有些太太可能还是愿意去找代孕的,而不愿意老公去包二奶,和别的女人产生深厚的感情。
高中:你们告诉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太太?不过代孕妈妈比二奶好,代孕妈妈比妓女好。
王子月:我想这种太太还是比较多的,自己生不出孩子,但愿意老公有自己的骨肉。肯定愿意找一个不认识的。
高中:历史上有两种文明几千年来原汁原味地传下来,一个是印度文明,一个是中华文明。中华文明几千年传承下来靠的就是一个字:理。伦理是我们这个民族立足之本,伦理颠覆了,会对社会造成极大的动荡和不稳定。现在是一个盛世,但不是一个雅世,因为好多东西太商业化,慢慢侵蚀着社会伦理,我们应该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