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雪茄,燃烧着男人的神韵和精髓,不如说,雪茄就是上流男人的广告。
男人的性资源?
桃花要画得它静,雪茄呢?就要画得它动,因为它一般长在男人的嘴上。桃花在静里生,而雪茄一动就得死,所有的生命力绚丽如昙花,背景自然是男人,而比男人更大的背景则是女人。
沉睡的雪茄蓄势待发。外面一层纸,里面储蓄着燃烧的烟丝,粗壮,神气得像待发的榴弹炮。抽之前反复烘烤茄身,颇有点前戏的意味。待到正式启动时,咔嚓一声虚张声势,点燃,入口,射出一股清烟后,便成了灰,极具仿生学的原理。
高潮不一定都是假的。从兴奋到消退,这段合理的长度,令人心悸,寓言一般的短,只有梦露的裙子和海明威的小说稍可比拟。
雪茄入世500年,历来只是被俗化为特权和身份,而其中必有隐情。在一次财经名流的聚会上,某媒体美女随口一说,不抽雪茄的就不是男人,不一会儿再见时,好几个男人竟然叼上了雪茄,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当场在性别栏里填一个大大的男字。女人被当成男人看,尚有几分豪气,可本来是男儿郎,却被人蔑视为女娇娥,这真是天大的亏。
燃烧的雪茄,燃烧着男人的神韵和精髓,不如说,雪茄就是上流男人的广告。商业的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即使核心技术,也要广而告之。露是这个时代的特征,虚假广告铺天盖地,三人尚能成虎,何况本来就是虎乎?
大师弗洛伊德也来为虎作伥,他说:“吸烟是吸烟者因在幼年时期缺乏足够的哺乳而在口腔上进行的自体性欲表示。”弗洛伊德童年不幸,艰深的理论是不是他的夫子自道?他抽了一辈子的雪茄,每天下午最重要的事,就是到附近的烟酒店补足袋里的雪茄,到晚年终于练成了口腔癌,手术30次。
后起的门徒走得更远,竟然把雪茄、香烟和烟斗都看成是男性的象征。在他们看来,吸烟是性交的替代形式,自然,是在潜意识的深处。他们临床发现,人格是在童年形成的,后来的日子只不过是在重复早期的经历而已。
如此看来,富豪们也和弗洛伊德一样,都是在童年形成的。雪茄是他们回到童年的诺亚方舟,抽雪茄是在重续一个当年没有完成的梦。富豪的性要么被泛滥,要么被忽略。
身为男子,如果不盘点自己的性资源,即使富得流油,糊涂一世是肯定的。
男人的广告和诱饵?
植物的叶子,入水的叫茶,入火的叫烟,伺候的都是嘴。嘴这个器官是不能随便闲着的,人们总想着给它派点杂活儿。男人不能随便抹口红,于是就叼支高傲的雪茄,看上去就像王老五。雪茄也无愧于这样的高度,手工制作的上等雪茄,222道工序中只有一道和金属有关。纯天然就是资本,处女就看不起妓女。
动机不纯,结果就走样,雪茄彰显了嘴的功能。抽雪茄的男人正因此而让女人沉醉,因为嘴是危险的第一步,这样的男人往往还有点儿坏。坏往往比好更显出男性的力量,召之即来的男人是膨胀的通货,坏一点儿的男人,反而保有距离,女人就痴迷这种人造的美,不愿自拔。
市场经济就是人吃人,谢霆锋在《无极》里泄漏了致富的宝典:世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得到,只要你足够坏。在坏说坏,如今,稀缺的就是能优雅地表现自己坏的男人。偶尔会出现这样一位,斜眼问女人要火,如果自己碰巧带了火,可请她抽一支,就算碰巧她不抽,至少可以问问她是否允许自己在她旁边抽。如果有了一点儿交情,就可请她来点烟。一厢是低眉顺眼,一厢是悠然自得。
男人一顿饭就可桃园结义,没有游戏的快感,风花雪月则不同,而且成熟得要分等级。下品男人用冒着坐牢、杀头的风险挣来的钱,把女人供成一位性感之神,然后一头拜倒下去,还有可能受到千般捉弄,投资回报率极低,急死经济学家。上品男人则雪茄在嘴,反客为主,美女们往往身不由己,鱼贯而来。
雪茄,有如说是男人的广告和诱饵,还不如说是女人的同伙。
瞬间让男人孔雀开屏?
滑稽的是,第一位抽雪茄的祖师爷却死于自己的女人之手,因为女人不懂雪茄。
罗德里戈,哥伦布的部下,他和伦布大哥去古巴找沉甸甸的黄金,发现的却是软绵绵的雪茄。罗德里戈回国后,吸雪茄成瘾,妻子误以为他中了邪,竟向官府告发,这个周游列国的丈夫于是被绑在石柱上,烧成了一支大雪茄。雪茄成了血茄,先驱成为先烈。
雪茄何以有这么大的魔力,使人如鬼魂附体?竟使得妻子不识丈夫?男人天生要焦虑和恐惧,他要做事。痴迷于抽,痴迷于放松。登山、出海都是劳力者的行当,他们能放下什么?点烟,瞬间让男人孔雀开屏。
如果说签字笔是富豪的超我,管的是现金流,雪茄就可列为自我,管的自然是意识流。丘吉尔就是意识流大师,他喜欢把雪茄放在威士忌酒里蘸一下再点燃来吸。一次,视察完蒙哥马利的部队,一行到餐馆进餐,问元帅喝什么,答曰:“水。 我不喝酒,又不抽烟,百分之百健康。”首相答道:“我既喝酒,又抽烟,却百分之二百健康。”
将相斗法,文官获胜,不抽雪茄,丘氏可能没有那么睿智。不妨说,借助雪茄,丘氏维护了自己的权力。权力是一种魅力,甚至欧洲妇女,都痴迷于叼烟的丘氏。
男人生活的装饰?
谈完生意,吃点午餐,走进外滩某酒店的雪茄吧,漂亮的小姐小心翼翼地捧出存放在那里的花梨木雪茄盒,富豪选一支中等粗胖的雪茄,利索的小姐拿着闪闪发亮的雪茄剪剪去雪茄的头部,便柔情似水地跪在地上,用一种专门的打火机点燃雪茄。
这里解释的奢侈,就是宗教仪式般的享受,需要精致的帮手做铺垫。富豪痴迷雪茄,如同票友痴迷京剧:动作不能机械,要把它演绎为一种行为的艺术。雪茄在手,连绵不绝,谁还能说他们人前显贵,人后受罪?雪茄一旦装饰了他们的生活,或许就永远装饰了他们的梦。
雪茄粗大厚黑,乡下人一定认为那是旱烟。但是,舶来的雪茄最贵的上千元一支,最便宜的也得好几百。能够整年消费雪茄的人都是富豪。
有好事者发现:股票牛市,雪茄需求大增,如果熊市,雪茄销量就降低。让一部分人先抽起来,必然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富贵才有理,而且气壮。某日,抽雪茄的“富”遇到了抽烟斗的“豪”,“富”傲然说:“我的脸白,不适合抽烟斗,我还是抽雪茄。”“豪”讥讽他:“我看你最适合抽白面。”围者喷饭。
正因为尚不普及,对富豪来说才是一种诱惑,他们只坐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