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梦想、嬉笑、流逝的时间、短暂的甜蜜、苦涩的爱情,颤动在玫瑰色的光点与淡绿色的阴影里。迷恋雷诺阿的画,迷恋这种单纯的快乐。
忘记历史,是为了讲述另一种历史。“生活中已经有令人烦恼的东西,我们就不要制造出另一些来。”法国画家雷诺阿甚至指摘比他年长多的贝多芬:“他把自己的痛苦和胃中的不适统统向我们倾诉出来,我真想对他说,你耳聋和我有什么相干”。
没有忧伤,没有痛苦,仿佛传说中的香格里拉。雷诺阿的画无须任何思考性负担,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温暖情怀。一生并不顺遂的雷诺阿,晚年由于风湿双手扭曲,但依然用羽毛般的笔触,画他始终钟爱的女人。当你不带审视的眼光,不含杂念地观赏,你能从她们身上感觉到优雅的喜悦。在纯粹宁静中感受生命的存在,这或许是一种“明心见性”吧。
喜悦是一种淡定。女作家萧红在《回忆鲁迅先生》中披露:重病缠身的鲁迅,不看报,不看书,但有一张小画是鲁迅先生放在床边上不断看的。那上边画着一个穿长裙飞散着头发的女子在大风里跑,她旁边的地面上还有小小的红玫瑰花朵。被誉为“投枪匕首”的鲁迅有很多知名的画,为什么死前只选了这张无名小画放在枕边,连夫人许广平也不知道。这是鲁迅的秘密快乐,我们不必揣摩,但鲁迅的印象却亲近了许多。
喜悦是一种心态。韩国前总统金大中,他曾五度死里逃生,6年狱中生活,10年软禁、流亡。但在采访中他却对我说,他最欣赏的东方智慧就是微笑于心。由此,他能以73岁的高龄击败所有竞选对手成为总统。
喜悦是一种内在的力量。仓央嘉措是西藏历史上最有才情,也最受争议的人物,他的死是千古之谜。他的情诗,如今已被译成20多种文字,几乎传遍全世界。像“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留下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在途中能与你相见。”这种身心合一的喜悦,是凡情,还是圣情?
禅师讲:“如果心不造作,就是自然喜悦,好像水不加搅动,本性则透明清澈。”
人的一生似乎总在追寻什么,感情、权力,金钱,抑或成就……但无论最后你得到了什么,在得到的那一刻,它的意义就不一样了,于是我们重新寻找。充满杂念的人们,有着太多的不快乐,或许只有解脱的快乐最快乐。“华枝春满,天心月圆”是弘一法师李叔同圆寂前送给友人的诗偈,他最终参透心灵的喜悦,人生得以圆满。
当美国经济衰退不绝于耳,当华尔街那些声名显赫的CEO们被争先赶下台,当全球股市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最现实的担心是我们明天的生活会怎样?
“像幸存者那样活着,每一天都快乐。”少不更事时,读《基督山伯爵》这段文字,毫不在意,如今却觉得字字珠玑。
法国人有句谚语,云天、雨天、雪天、风天是常态,晴天只是过渡。更何况云天才有层次、才愈加壮美。就像人的一生,生命有情天总是渴望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