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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

我的电影情缘

策划|天下工作室 主笔|本刊记者 王颖 日期: 2008-09-03 浏览次数: 1293
 

电影,对一个人意味什么?

在曾经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天堂影院》里,这家名叫“天堂”的老式电影院,不仅是意大利某小镇居民唯一的娱乐场所,而且是唯一的精神放逐地。它可以让人们忘记凡世里的种种艰辛,在这个“天堂”里获取短暂的欢愉。

在中国那些物质贫乏的年代,电视机离普通百姓的生活很遥远,题裁单一的电影无疑给了人们极大的心理慰藉。那些岁月里的那些电影,成为人们心中最绚烂的颜色。

但是,随着娱乐方式的多样化,电影的重要性也逐渐地消退。那座宁静的小镇里,人们心中的圣地由盛而衰,天堂影院在一天天地破旧,进去看电影的观众也寥寥无己。

在这个快餐文化流行的社会里,还有多少人坚守着对电影的喜爱?我们采访了六位有着特殊电影情缘的企业家。

在东方高圣投资顾问公司创始人陈明键那儿,《风月俏佳人》被他视为演绎并购故事的最佳案例,为了仔细研究其中的细节,给客户、员工进行培训,他观看这部影片的次数是三位数。

对于悠季瑜伽中国创办人、董事长尹岩来说,电影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大学学电影专业,让她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获得观察世界的窗口。后来因为一部关于印度的电影,她来到印度,在这里她不仅收获了爱情,而且找到了瑜伽——这个她喜欢的事业。

当然,电影并不是对每个人都会产生神奇的作用。有些人只是喜欢电影、爱看电影,他们对电影有着自己独特的体会。

对谷歌中国战略官郭去疾来说,隔段时间不看电影就会有饥渴症。同时,电影又是私密的,是属于个人的,不同心情会选择欣赏不同的电影。

所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部自己的天堂电影院。


电影情缘:《印度之行》
尹岩:“生活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常理,生活应该像河流,而不该是一个水库。”
它让我不按常理出牌
口述|悠季瑜伽中国创办人、董事长尹岩

上世纪80年代初,《小花》红极一时,当时我在北大读法语专业,正好碰上法国大使馆给系里提供电影,我就有机会每周看一部法国电影。

那会儿,我们法语系的小放映室是外系同学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的地方。但因为这些影片是不允许公映的,仅供学习语言使用,校方管理非常严格。

还记得那是一个坡型的放映室,要经过一个悬空的吊桥才能到达那儿。每周都会有一个下午,我们挤在桥这边等着放映室开门,外系的同学在桥底下,非常羡慕地看着我们。

不管是法国的默片、实验电影、新浪潮电影,那几年我们全看了。这也形成了我的一个电影情结:喜欢像书本一样的电影。艺术电影,总是能让你观看的时候全神贯注。虽然它并不宣泄特别强烈的情感,也不会很强力地引导你,但它却能和你自己的感受连结在一起。

每看完一部好的艺术电影,我总是长久地被它环绕着。而现在所谓的好莱坞大片对我来说,都和《狮子王》差不多,一出电影院就没有任何感觉。

记得当时看过一部法国喜剧默片,讲述一个人怎么去追逐心仪的女孩子,却总是阴差阳错,闹出许多笑话,乐得大家不断地拍打桌子。类似这样求爱的过程,求爱中的尴尬场景,是不可能在同时期的国内电影中看到的。

今年初刚刚去世的阿兰·罗柏-格里耶是法国的新小说派代表人物,他的电影是典型的意识流,由他编剧的《去年在马里昂巴德》近几年才被国内的观众熟知。

我在1983年看到这部电影时,看到影片中知识分子那种又暧昧、又恍惚,寻找自己,又在别人的身上影射到自己,这样一些复杂的情愫和心理,也是我以前没有接触到的。

大学时代看过的近百部法国电影,对我最大的意义在于它丰富了我的眼界。这种全新的文化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另外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它让我自己变得更为放松、开放,不再会局限在那种固定的模式下。

对我的家人来说,他们认为我不爱按常理出牌。但这个对我来说特别自然,本来生活就没有所谓的常理,生活应该像河流川流不息,而不该是一个水库静止不动。

后来,我和电影之间的缘分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我的学术论文研究的是我最喜欢的导演费郎梭·特里佛,以及新浪潮电影。1985年,我从北大毕业的那年,正好赶上新中国第一批电影研究生招生,我顺利地考进了北京电影学院。后来,我又攻读了法国巴黎索尔邦大学电影博士。

当我更深入到法国生活中,就发现法国电影中的优雅、忧郁、复杂,几乎都是从生活中平移来的。法国电影逐渐让我对生活更敏感。

在北京电影学院的时候,看的大卫·里恩导演的《印度之行》是对我的事业、生活影响最大的影片。我至今仍然能想起来一个印象十分深刻的画面:在色彩斑斓的太阳空间里,灰尘在舞蹈。对我来说,印度是阳光、是灿烂,是充满生命力的灰尘。

所以,当我辞去ELLE杂志主编的工作,想要寻找真正的自己的时候,我选择了印度。泰戈尔的诗集让我对印度充满向往,《印度之行》里那句“印度是一个让你面对自己的地方”的台词,让我来到恒河上游的小城瑞士凯诗。

当我真正开始印度之行,电影中的阳光变成了我心中的光明。电影中的色彩,聚化成印度人的皮肤,水果摊上的水果,老百姓在住房门口随意撒的香粉,构成供神的图案。

当我坐着拥挤不堪的火车,经过一排排的破旧住房,恒河上到处都是洗碗、刷牙的人,圣河里飘着的香波袋,我看到的是晨曦中的礼拜;在贫民窟和碎砖乱瓦间,我看到一对特别鲜艳的孔雀。

我带着强烈的认识自我的需求,所以我就更关注印度人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我发现那么多的穷人,他们脸上的阳光是都市人的脸上很少见到的,在他们贫困的外表下,永远有一双具有生命力的眼神。

到底财富和一个人的幸福生命的链接有多强,它们之间是成正比的吗?我的生命中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当我在恒河边,看到一位穿着袈裟的智者。我就走过去和他交谈,希望寻找一个答案。

我问这位智者,“如果你希望得到,也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却被别人拿走了,你会怎么办?”他说:“你知道吗,你身边的这个相机,我们俩都想得到,后来你拿走了它。但你只拿走了这个相机,却没有拿走我心中想要这个相机的愿望,所以有一天,我的愿望还是会实现的。”

那一刻,我的心窗真的在短时间内被打开了。同时,我还找到了瑜伽这个我热爱的事业,找到了我生活中的伴侣。(整理|本刊记者  王颖)


电影情缘:《风月俏佳人》
陈明键:“案子结束后,我们去吃饭,第一道菜就把那个批文端上来,烧掉了。”
翻来覆去看了100多遍
口述|东方高圣投资顾问公司创始人陈明键

我走进投资银行这个行业,是受一部电影——《风月俏佳人》(pretty woman)的影响。这部1991年的奥斯卡获奖影片,我看了100多遍。

第一次看,我还在清华读书,看的是录像带。当时并不是很懂,只是朦胧地觉得里面讲到的内容很有意思。男主角爱德华是一个做并购的高手,他在电影里表现出来的那种超群智商、运筹帷幄、征服与柔情的混合,显得特别有魅力,我想,我也要做这样的事情——尽管那时候国内几乎根本没有太多并购案例。

这部电影的故事背景是美国第四次并购浪潮,那时候发生了很多“蛇吞象”的并购案例,争议很大。男主角爱德华住在比佛利山酒店顶层最好的房间,但是他却有恐高症。那干吗还要住顶楼呢?因为“这个房间是最好的”,这是一种讽刺。当时人们对KKR、黑石这些“不事生产、却享受最好东西”的家伙,普遍没有好感。

爱德华向女主角薇薇安这样解释自己的工作:“我们买公司,然后卖掉。”薇薇安:“哦,就像我们小时候偷车,然后拆了零件去卖。”“你那是非法的,我这是合法的。”

无论何时何地,“买了卖”这样的方式都不受欢迎。PE的本质就是“买了卖”,虽然大家都冠冕堂皇地说“长期持有”,但一般也就三五年、甚至更短。

为什么巴菲特受人尊敬?因为他买了东西之后,几十年不卖。收藏家一旦把藏品拿出去卖,就变得让人不齿。所以,一般情况下,同样一件东西,收藏家得到的价格总是比炒家低。其实买卖企业也一样,做到收藏家的境界总是让人尊敬的。

并购并非一种纯金融行为。投资银行家不可能在每个领域都是专家,财务报表这种东西让下面的人去看就行了,他们更需要的是看人。在并购交易中,很重要的一点是看并购双方是否有真实的好感,如果没有,拉手拉得再快也会分开。作为一个好的投资银行家,应该对人性有着敏锐的感觉。

除了男女主角,《风月俏佳人》里还有一个重要角色:大堂经理。我觉得这个角色其实更像投资银行家。初次见面,大堂经理并不喜欢薇薇安,但是很快,他发现了她的可爱之处,开始帮她改变形象,教她穿什么样的衣服、怎么用刀叉,把她塑造成一个看上去挺优雅的淑女。当男女主角之间出现矛盾时,大堂经理又向男主角婉转地表达了“你们适合在一起”,并且间接告诉了他女主角的去处。

发现般配的对象,提出均衡的、各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并且在关键时刻推一把、促成交易……这些穿针引线的工作正是投行要做的。

有时候,在发现般配的对象之前,还要先讲一个好故事。找到投行的问题都不是简单的问题,不然人家自己早就做成买卖了,干吗来找你?做投行需要创意。如果一个案子做得特别艰涩,肯定是因为你没有找到亮点,或者故事的立意有问题。

影片里的男主角要收购的是一家财务困难的船厂。他把那个船厂分成两半来做,一边是造船业务,另一边是造船基地。造船基地可以拿来做房地产开发。通过这个思路,可能其中一半的价值比原来整个船厂的价值更大。

这非常形象地表达了金融工程的复杂性:部分价值可能大于整体。事实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美国发生的并购潮,起因于五六十年代大企业的多元化浪潮。那时候,无数企业争相多元化,原先强大的主业往往被一些新涉足的亏损业务拖累了。这时,单独的主业价值的确大于企业的整体价值。而金融工程的思路,就是把主业的价值释放出来。

《风月俏佳人》是一部非常好的并购教学片。它不仅向你展示了并购的光鲜一面,同时也让你看到了艰难的一面;它告诉你,并购不仅有金融的一面,更有人性的一面。并购是一门艺术。

后来我拿它给员工做培训教材、介绍给朋友看,经常陪别人一起看,自己一个人烦的时候也把它放着,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就看了100多遍。每次看都有新的领悟。我在香港碰到过一个同样热衷此片的女企业家,她看过50多遍。我俩就这个片子专门讨论了一整晚。里面有很多有趣的细节,丝丝入扣,很值得推敲。

我自己在这一行做了12年,现在想来,最值得骄傲的是,这12年我坚持下来了。身处其中,你会发现,并购是一件简直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主要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我们团队曾经做过一个案子,从双方签协议算起,有效期18个月,如果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做成,我们一分钱也拿不到。我记得特别清楚,从200511152007514,我们整整干了18个月,在有效期的最后一天拿到了证监会的批文,很险,再多一天,就over了。案子结束后,我们去吃饭,第一道菜就把那个批文端上来,烧掉了。

(整理|本刊记者  罗影)


电影情缘:《卧虎藏龙》等
郭去疾:“一个人与电影之间往往也会有某种缘分。有时候,擦肩而过的感觉反而比较好。”
不同的心情选择不同的电影
口述|谷歌中国战略官、总裁特别助理郭去疾

15岁开始看电影,到现在看了18年,我欣赏过的电影应该有上千部了。

吴宇森是我早期最喜欢的一个导演,他拍摄的《英雄本色》、《纵横四海》、《喋血双雄》等,几乎每一部影片都看过,我喜欢那里的兄弟情,那份义气。

24岁那年,我去美国读书,除了生活的必需品,还随身携带了喜欢的影碟。孤身在海外求学的第一年,因为功课实在太忙,我甚至一部电影也没有看过。

但是很快,我发现对于爱看电影的人来说,美国是一个天堂,那儿每个周五都会上映新片。连续好几年,我几乎每周会看一部电影。

《卧虎藏龙》,这个经典的东方悲剧就是我在某个美国小镇的电影院里看的。记得电影中有一处出现沙漠的场景时,有一个美国哥们儿特傻,他发感叹说,“Ohits Arizona(那是在亚利桑那州)。”

我不知道,坐在我身后的那些西方人能否理解这种东方文化心理中最致命脆弱的一面,但是当电影结束,字幕已经打了很久以后,似乎才开始有人从这个悲剧的成人童话中醒来,直到我离开,还有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安是我现在最喜欢的一位导演,他拍的电影都很细腻,他懂得如何将东方的故事讲给西方人去听。他特别了解人性,能够讲别人的故事,走到别人的心里,而不仅是讲述他自己。

后来,我看过李安的一个访问。他说,玉蛟龙其实是一个象征,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玉蛟龙,它代表着反叛和对自由的渴望。对于这一点,我非常认同。

我曾经写过两篇影评,发表在BBS上。一个是关于《卧虎藏龙》,另一个是关于《东邪西毒》。

记得《东邪西毒》是1997年在学校的影院看的。王家卫拍的这部影片让我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它让我知道什么叫“得不到”,什么叫“错过”,什么是“已失去”。对我来说,电影还是一种丰富阅历的方式。

与李安相比,王家卫总是在讲自己的事情。《重庆森林》、《2046》,同一个故事,反反复复,以前每次看到主人公都是王家卫,现在看到的都是梁朝伟。

除了这两个特例以外,我一般不喜欢与别人交流看电影的感受。因为对我来说,电影是私人的事情。

通常我会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的过程,我很专注,也很留白。我会忘记真实的世界,全身地投入剧情中去。即使在家看碟,我也是一个人看。我会把手机放在静音的状态,一个人静静地欣赏。

旅行的时候,戴上耳机、倚靠在座椅上,全身心地欣赏一两部电影,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情。当然,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一部电影看了一半,电脑忽然没电了。

不同的心情下我会选择不同的电影。上学的时候,什么电影沉重我去看什么,现在欣赏的电影有越来越轻松、娱乐的倾向。偶尔看一部让人心情沉重的影片,我需要看三部搞笑片才能把心情扭转过来。

虽然电影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段时间不看电影,我会有一种强烈的饥渴症,但同时我也并不是一个狂热的电影爱好者。听说有哪部电影不错,而自己没有看过,我也不会挂念,更不会为了找到它而掘地三尺。

我总觉得一个人与电影之间往往也会有某种缘分。有时候,擦肩而过的感觉反而比较好。

对我来说,电影是一种排遣压力的方式。人生是微观的,是琐碎的,现实生活中也总会遇到大大小小的挫折、打击,让人感觉伤心、失望,这时候看看电影,它能给你一个宏观的视野,看到主人公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到最后的灰飞烟灭,人生的苦恼也都释然了。

电影还常常给我一些人生思考的线索。王安忆在《给小说家的13堂课》中说,小说反映的是虚幻世界。和现实世界不同的内在逻辑,但它又是合理的。还有一句话,叫“生活模仿艺术,远胜于艺术模仿生活”。电影里的生活方式常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人。

有一部影片叫《魔鬼代言人》,它讲述了美国一个小镇上的律师,去了繁华的大都市纽约,在那里他陷入名利场,无法自拔。当时我刚去美国,我觉得自己很像这个小镇中的律师,也是满怀激情和抱负,不甘寂寞,但这部影片教会我如何抵御诱惑,懂得何时该放弃,懂得该怎样去坚守。

在美国,电影是生活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但在中国却像是一个奢侈品。中国的很多电影往往只再现餐桌上的事情,这样会缺失很多的元素。

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为具体的主题局限,管中窥豹。李安透彻地看到豹的整体,不仅用心,而且用脑去看。李安是一个探索者,吴宇森却无法突破暴力美学,周星驰则永远是讲小人物的事情,不过形式上很大胆。                

(整理|本刊记者  王颖)


电影情缘:《指环王》
王长田:“我从来不认为电影应该承载过多的道德感、使命感,所谓的政治使命、哲学使命、社会使命。”
商业电影的最高境界
口述|光线传媒总裁王长田

每个人都有电影梦想,尤其是男人。

不论忙闲,我基本上每天都会看一部电影,要么是在HBO看,要么看碟。有比较好的“大片”,我也会进电影院。

我喜欢看情节紧张、想象力丰富的商业类型片。很多人批评商业电影太“铜臭”,我倒不觉得。这些片子同样能给人提供梦想,让你哭、让你笑,给你尽情发泄的机会,帮你实现一些在现实生活中实现不了的想象……这是一种很好的放松方式。

我从来不认为电影应该承载过多的道德感、使命感,所谓的政治使命、哲学使命、社会使命,基本上都是为了满足导演自身的心理需求,并不是观众所需要的。

作为一个电影制作人,我也希望能马上拍出一部震撼全球的电影,这部片子要包含很多精神层面的元素:英雄主义、对自由公正的追求、勇敢、善良、爱心……但我知道,我不能把这种梦想强加给观众。

对一个普通观众而言,走进电影院,他们首先需要的是“安全”。你要让他们能在过往的经验中顺利找到依据,这就需要有比较靠谱的故事、人物和表现手法——恰恰就是商业类型片的元素。不要让观众冒着上当受骗的风险走进电影院,有了安全感,然后才能谈到愉悦、惊喜。

遗憾的是,在“安全感”上,我们很多国产电影都做不到。就像大家对某些影片的评价,“不看后悔,看了更后悔。”

作为一个从业者,我觉得中国的电影跟好莱坞相比,差距至少50年,我们现在的水准还达不到美国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水准。到现在,我们几乎还没有能传世的经典电影,而在美国,50年前这种电影已经比比皆是了。想起来挺让人灰心的,但没办法,还得继续往前走。

我在不同的阶段对电影有不同的感受。大学时代,对社会充满幻想,比较单纯,那时候喜欢的是《罗马假日》,它虽然也是商业片,但有较强的艺术气息,正好契合我当时的心情。而且,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记者,当时我正好在大学里学新闻专业,特憧憬毕业之后也能成为那样生活浪漫、见多识广的记者。

工作之后,遇到一些不太公正的事情,我开始变得愤世嫉俗,对自由的追求比较迫切,那时候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勇敢的心》。其实,这部片子的艺术性没有达到多高的水准,但非常有震撼力。它集合了多种元素:男性对自由的渴望、男人的力量、爱情、与黑暗势力的斗争……这是一部很男性化的电影,结尾耐人回味。

现在,愤青的年纪已经过去了,对社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偏激了,但还需要一些想象力,需要压力的释放,《指环王》恰恰能满足我的这些需求。这是一部极其商业化的电影,感官刺激很强。它包含了人类在电影方面的主要幻想,人类的想象力与技术结合,制造出来的那些梦幻般的效果和视觉冲击力,简直就是商业电影的最高境界。

我想,如果我这辈子能做出一部像这样的电影,就可以瞑目了。

(整理|本刊记者  罗影)


电影情缘:《ET外星人》
古永锵:“电影可以超越现实的状态和思维方式,实现在现实中不可能的东西,创业同样如此。”
三分钟内完全改变心态
口述|优酷网CEO古永锵

斯皮尔伯格执导的《ET外星人》,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部电影。

第一次看它是在20多年前,我在澳大利亚读大学的时候。记得那是悉尼一个很传统的电影院,在电影正式放映之前,舞台上有一个很大的钢琴,有人弹奏。然后幕布放下,电影开始。

当时看《ET外星人》,只是听说它是一部大片,看完后,“哇”,让我们有一种很惊叹的感觉。各种让人震撼的特技效果,让我特别想知道,它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啊?

同时,这部电影能让你一会儿很开心,一会儿很悲哀,在三分钟内完全改变你的心态。虽然它与生活无关,是一个纯幻想的故事,但喜怒哀乐各种情感在这部片子里都有体现,其实很少有电影能让人有这么多的情感跨度。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电影中的一个镜头:那个叫艾略特的小朋友骑着单车,载着外星人ET飞上天空,在他们黑黑的身影背后是一轮圆圆的大月亮。这也成为电影史上一个经典的画面。

看完这部影片之后,我对电影拍摄的兴趣更加浓厚,做电影制片的愿望也在我心里悄悄地萌生了。其实,做制片人和创业者很像。电影可以超越现实的状态和思维方式,实现在现实中不可能的东西,创业同样如此。它们都是在实现梦想。

等到哪一天我退休,我有两个理想:一个是做电影的制片人,另一个是做慈善。不过几年前,我夫人已经帮我实现了做电影制片人的梦想。2005年,我离开搜狐,也是因为她要去纽约大学读电影制片。

她以前在道琼斯做了七年,想要充充电,换个环境。我一直认为做财经类媒体在中国发展受各种政策的限制,而生活类、娱乐类在国内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我太太都对电影比较感兴趣,所以既然重新选择,不如进入一个自己喜欢的领域。

(整理|颖一)


电影情缘:《地雷战》等战争影片
金永祥:“我经常问自己:我的未来是不是也可以像电影一样?这种想法让我产生了改变自己未来命运的想法。”
神圣不可侵犯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口述|大岳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金永祥

我从小生长在农村,家乡离哈尔滨几十公里。30多年前,北国边陲农村的生活状况可想而知。除了走村串户的二人转戏班和电台广播,电影是我们接触外界的重要渠道。

那时候,有一级组织叫“公社”,一个公社有一个专门的电影放映队。

一般的,一个公社下边会有三五个大队,每个大队下边又会有三五个小队,公社的放映队以各个小队所在的村为放映点,轮流放映电影。由于放映的频率不是很高,因此能轮到在自己村放映一次,大概需要一年时间。

在农村都是露天放映电影——在一个空场上,支起两根杆子,把银幕幕布挂在杆子上,用放映机直接放映在幕布上。这种电影两面都可以看,只是从背面看,影像是反的。

过去,看电影的机会并不多。一旦错过一场电影,那种遗憾可以延续至今。《铁道游击队》我当时就没看成。听到同学们谈论,我根本插不进话,十分苦恼。

而且,那时候的电影人物要比现在这些明星有名的多,电影歌曲更是全国传唱,像《洪湖水浪打浪》等,一直传唱到今天。

放映的影片基本是战争片,如《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英雄儿女》等。我当时胆子小,战争片对我相当于恐怖片。看完战争片,我心里就留下一种印象:长大了,我也会像电影里的情节,去参加战争,会牺牲。出于本能,我常常担心:将来长大了,要是把我送到电影里的战争中怎么办?从那时起,我开始害怕长大,害怕长大后去当兵。

当然,这只是电影带给我的短期影响。害怕之外,电影带给了我更深远的影响:它更像是我追梦的动力,拉近了我与外界的距离,让我对改变自己未来的生活产生一线希望。这直接改变了我后来的人生轨迹。

在当时那种闭塞的环境里,农村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有一种向往。

我对那时候放映的每一部电影都记忆深刻。通过电影,年少的我才知道,外边有风景如画的世界,有波澜壮阔的斗争,有文明现代的生活,有形形色色的人群……这种刺激导致我看电影更多的不是用眼,而是用心——我的心中总是将自己当时的生活与外界不一样的生活做比较。我经常问自己:我的未来是不是也可以像电影一样?这种想法让我产生了改变自己未来命运的想法,使我最终为此而不懈努力。

都说电影是造梦的工具,它的确带给我许多梦想,让我幻想长大以后,要像电影中的人物那样,活得精彩,活得有滋有味。

所以说,在那个时代,电影对一个人的影响巨大。如果用满分100分来衡量,那个时代的电影对一个人的影响至少占30分。而现在,别说3分,可能连0.3分都不到。随着时代的发展,电影在我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整理|实习生 梁爽/本刊记者 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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