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无德,无德能人大多都是在女人的手中倒下去的,腐败分子的腐败起点,往往不是钱而是性——再军
风险自然是有的。怕的是一方担心对方收了贿赂,不办事,要去收集证据,比关云长单刀赴会还惊险,做爱变成做恨——傅明红
立竿未必见影,不是说今天睡了,明天就能提的,时间长了就黄了,颗粒无收——胡宁扬
性贿赂成为职务犯罪的新动向,据统计,95%的落马者都有情妇。男人用职务的影响力来寻租,首先寻租的是钱,当租金攒成了巨额财富,一辈子用不完的时候,他下一个寻租的目标可能就是性,圣人说,饱暖思淫逸。
在一些女人眼里,性是最安全的行贿方式,行与受就是一个过程,即使长期保持关系,也不留下一个看得见的东西。双方否定,就难以找到证据。男方利用职务之便给女方的东西,可以有蛛丝马迹,但很难认定赃物就是果,性交就是因,认定似乎比捉奸还难。
性与生俱来,用完一次还有,属于可再生资源,只要还有一口气,性就不会消失。热爱物尽其用这个原则的女人,就要用它来以小博大,商者无域,何乐而不为?
我给你十头羊,你给我一头牛,这叫换;但是,我没有十头羊,只有性,我陪你十次,你给我一头牛,成交就算等价,这叫卖;如果用一头牛来换性的那个人有一个职务,该职务却是通过选举或者任命而得,并非自封,而且如果没有那个职务的影响力,他就弄不来那头牛,那么,这样的性交易就叫贿赂。
性是快乐的,但并不是所有的快乐都是无罪的。男欢女爱如果破坏了“大官人”履行职务的公正,那么,该“娘子”的性就是有罪的,不管“官家”事后能否找到证据来证明那些曾经的风流。
嘉宾:
再军(中央电视台制片人)
胡宁扬(北京电视台主持人)
傅明红(中国高校招生网总裁)
行与受 腐败的起点
记者:用性来贿赂并不是现代发明,性贿赂历史悠久,古代就有,但现在似乎成潮流了。
胡宁扬:一般概念,性骚扰的,指男的多一些,性贿赂的,指女的多一些。
再军:对,受自身条件的限制,一般如此,但也有例外,曾经的那位热点人物深圳市公安局罗湖分局的女局长安惠君,接受的就是男警员的性贿赂。
傅明红:武则天的面首张氏兄弟,也是如此,而且是佼佼者,但是玩得太大了,甚至侵夺了宰相们的权力,最后彻底玩儿完。
记者:行贿的门槛高不高?要达到什么样的水平才可去行贿?
胡宁扬:恐怕不易。郭德刚有个段子,好像是《我要上春晚》。郭:听说现在女演员要上戏就得和男导演睡觉,我就生气。于:为什么?郭:因为女导演太少了,我怎么老睡不成觉呢?于:因为你不困啊!笑倒一片。
傅明红:在娱乐圈里这几乎不是个事。受贿者永远是稀缺资源,很强势,是受贿方市场。行贿的往往要通过竞争才得到行贿的机会。
再军:行贿者要争夺行贿的机会,就必须有相应的资本,打铁还需本身硬,不合意,怎能合拍?导演只一个,想当主角的人却很多。
胡宁扬:那就看谁美丽,谁厉害,竞争无处不在呵。
傅明红:也是风气使然,笑贫不笑娼。《子夜》里某父亲竟然教女儿去行贿银行经理,而他们家并非走投无路。
记者:下一个问题是,受贿者何德何能,可以如此抢手?
傅明红:雁过拔毛,简直是封建余孽,是对贡品的享受,他们手中掌握社会的主要资源。既是自己性本能的放纵,也是对别人性本能的勒索。
胡宁扬:他们也在争夺受贿的位置,其惨烈程度不下于行贿者之间的竞争。
再军:有能无德,无德能人大多都是在女人的手中倒下去的,腐败分子的腐败起点,往往不是钱而是性。
苦与乐 做爱变成做恨
记者:行贿的和受贿的,都不是吃素的。两强相遇,性的过程有商的介入,戏肯定好看,只是没有观众叫好。
傅明红:关系是游廊式的曲折微妙,首先是对立,一方是奉献,一边是索取,之后是合伙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事情如果圆满,短暂的欢愉,就成了永恒的隐私。
记者:行贿的想主动去忘,受贿的多的记不过来,于是相忘于江湖,露水一场了无痕?
胡宁扬:那只是一流。二流怕真的爱上,假的成了真的。久而久之会有的,先苦后甜,给什么都不要了。
再军:因为该过程可能只是两情相悦,难说先有情还是先有利。如果没有感情铺垫,男警察和女局长接触,一来就如何,那是断不可能,没有前戏不可能有下文。过程中不可能是,一个想我这是受贿,一个想我这是行贿,断不可能。
胡宁扬:性贿赂往往以情贿赂为基础啊。
傅明红:有个例子,早在17世纪,英国海军大臣皮鲁斯,用速记密码记了六本日记,其中写到自己接受性贿赂的事。一个做后勤的木匠想请皮大人找份好事情做,送上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婆。在僻静的啤酒屋里,那女人“侧目叹息,拒斥良久,终于一步一步遂了余的心愿,其乐无比。”
胡宁扬:文艺圈也许看得没那么重,陪睡就陪了,让我演就行了。最后没让你演,也别声张,过去就过去了,这是一些人说的所谓规矩。
再军:也有复杂的一面,前面加一个“性”字,必然是深度介入,第一是操作过程复杂,彼此心态如何调整,黄金时机的挑选和把握,很伤脑筋;第二是事后清算复杂,一方说:“我都如何了,你为什么不如何?”另一方说:“你如何的时候,我也如何了,我为什么要如何呢?”
胡宁扬:最后弄得不知如何。所以,一定不要和自己的下属有勾连,下属也不要和上级有勾连。
再军:那只能和同级?科长不能和副科长?他们会不会觉得选择范围偏窄?最高统治者是不是很孤独?难道还必须参照另外的体系,就是官本位体系?
傅明红:呵呵。风险自然是有的。怕的是一方担心对方收了贿赂,不办事,要去收集证据,比关云长单刀赴会还惊险,做爱变成做恨。
赢与亏 如何定价?
记者:《霸王别姬》妓女求班主收下程碟衣,眼神飘忽而得意:“您收下他,做什么都成。”她知道自己亏不了,买的没有卖的精?
傅明红:如何定价?答应就是价,成交就是价。看不上,就无价。打水漂就亏了。
胡宁扬:那位埃及女王厉害,毛毯卷着裸体行贿凯撒,凯撒一世豪杰,行贿反而是一种光荣,行贿者似乎收获更多,江山英雄,一网打尽。
再军:尽管受贿者有优势,愿者上钩,但也有吃亏的,只能算三流。
傅明红:比如,孔子代理鲁国宰相,鲁国强盛起来。齐国慌了,一大臣支了个性贿赂的招,奉送80多名美女,鲁定公和季恒子沉溺于女色,不问朝政,道不同,圣人只好走人,临走时叹道:美人一张嘴,撵走孔夫子,亲近妖艳女,国祚长不了。果然,鲁国就此衰落下去。收受性贿赂的季恒子临死时很后悔:“悔不该不听孔子的话。”
胡宁扬:立竿未必见影,不是说今天睡了,明天就能提的,时间长了就黄了,颗粒无收。
傅明红:弄得好,比妓女聪明,同样是付出了性,得到的更多;弄不好,不如妓女,可以按次收钱。
罪与罚 一笔糊涂账
记者:目前的贿赂罪只限定于财物,性贿赂者钻的就是这个空档和死角,性贿赂尚未入罪,是否是贿赂也是欲说还休。
胡宁扬:说的是行的有罪还是受的有罪啊?
傅明红:都有罪。我觉得,主动用性去贿赂,行贿者罪大一些;被迫用肉体去行贿,受贿者罪大一些。利用职务逼别人,甚至是强奸罪。
再军:重点打击的应该是受贿的。但是,界定很复杂,强势人物生活中有非婚姻女人,两人之间也有一定经济关系是不是就是性贿赂?界定之后再取证,性贿赂的取证就难于上青天。
胡宁扬:就怕像第一个性骚扰案一样,因取证太难,受一下关注,结果不了了之。
傅明红:但是,性贿赂比财物贿赂危害更大,性贿赂既遂,受贿者会多次为行贿者谋求利益。
记者:人穷的时候,钱就是一切,用钱贿赂能显神通,人富的时候,钱的诱惑力相对下降,性的腐蚀能力上升,奋不顾身者就会涌现出来,方式也多种多样。
胡宁扬:比如,A想行贿B,找了个C去行贿,如何判?
再军:如同刑事案的雇凶杀人。凶手判得重,主谋会推托说没有让你杀人,是你干活时过失杀人,很难追究到底。
傅明红:莫泊桑的《羊脂球》里,马车里逃难的法国人,就是用妓女行贿,得以通行。对于普鲁斯来说,士兵利用职务接受性,有罪;对于逃难的法国人来说,靠妓女脱身,有点儿不光彩,难说有罪。但受其惠还瞧不起妓女,反是忘恩负义。
胡宁扬:A用性贿赂了B,只贿赂一次,跟贿赂了一年,如何定?一年里头肯定有乐,感情有了,孩子都可能有了。
再军:这很难量化。算频率、次数、累计来量刑?感情和利益占多少?四六开还是三七开?诸多因素最后如何折算?简直就是一笔糊涂账。
胡宁扬:或者人家两人都没有结婚,性相对自由,这能算吗?露水都说不上。